第二十四节(2/2)
莲娭毑不晓得,刚进门的兰子不晓得,真要盛祖解释,他也说不太清楚。
莲娭毑对兰子笑笑:“多读点书照旧有用呢!”
“仳离”风浪闹过之后,兆明不敢再在家里摔东摔西发闷气,但他总是以为喝水塞牙、吞痰打嗝,心里横竖是个不顺畅。
最让兆明不舒服的是顺生,他越看顺生越以为不像自己。顺生说话时虽然吐字不清,其他称谓他会叫,唯独不叫“爹爹”,甚至对兆明有点怯生。兆明自己在心里缠绕成的死结没有谁能解得开。
扔下饭碗,兆明就往二喜家里跑。二喜最近买了副扑克,他将扑克涂了两遍桐油。涂了桐油的扑克铮光发亮,既不容易折断,又能防水防汗。二喜天天出工都把扑克揣在口袋里,中途歇息时一窝人围在田间地头玩牌。这队里除了他,再没有谁有闲钱买这个玩意。
兆明前脚插进二喜的门,驴毛子后脚就挤了进来。屋里早已经有三人等着,兆明一屁股抢到椅子,驴毛子气得直哼哼。
驴毛子比兆明大几岁,高鼻梁,凹眼睛,长一脑壳卷发。他小时候被一位有见识的先生看到,开顽笑说他像东北的“二毛子”,他们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“二毛子”就是俄罗斯男子与东北女人生下的崽。大伙叫他“毛子”,他并不生气,他以为这外号几多带有“洋”味。至于厥后大伙改叫他“驴毛子”,是因为他这人特别“骚”,见到蹲下撒尿的就想干那事。直到现在,全村老小都习惯叫他“驴毛子”,以至忘记了他的真名实姓。
驴毛子没牌打,又不宁愿宁愿回家,就坐在旁边看,并认真在一个破作业本上画乌龟。他希望中途有哪小我私家被婆娘或伢崽喊回去,自己好顶“脚”
他们打的“升级”,以画乌龟为处罚,乌龟壳里并写着输者的名字,谁输一盘画一笔,输了七盘才是一只完整的乌龟。
兆明同二喜打对,手气背,已连输三盘了。按规则是先画乌龟壳、爪子和尾巴,最后才画乌**,可兆明瞟眼一看:别人输了都是画的龟壳和爪子、尾巴,驴毛子唯独将他先画出了个乌龟脑壳。
“驴毛子,你这是画的么哩卵工具,别人的脑壳画,偏把我的脑壳画出来哒?”兆明要求驴毛子涂掉重画。
二喜说:“算哒,改么哩卵哈,这又多画你一笔。”
兆明不干,他站起身想来抢纸笔自己改。驴毛子把笔和本子攥在手中,不给他。
“你还不是乌龟呀?你早就是乌龟了!”驴毛子没弄到扑克玩,心里原来就不舒服,见兆明还这样,随口把这句话扔了已往。
听到这话,兆明的血直往脑壳顶上冲。他冲上去,猛地一拳打在驴毛子的鼻梁上,鲜血随即从驴毛子的鼻孔里喷了出来。
驴毛子一见自己鼻子出了血,一把搂住兆明,三两下将他摁在地上,挥起拳头“嘭嘭”地在兆明身上乱砸,擂鼓一般。
二喜赶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扑克,他担忧打架会弄坏这玩意。
等到二喜他们协力拉开驴毛子时,兆明已经没有了爬起来的气力。他身上挨做拳头没有数,横竖脸上已被打成“花猫咪”
兆明吃了大亏,但事后也没想要去抨击驴毛子,主要的原因是自己打不赢他。兆明最大的损失是二喜以后不再喊他玩扑克了,他只能在空闲时,拿根树棍在泥地上画个棋盘,邀上同样闲着的人,捡上三颗小石子,或蹲或盘坐在草蔸上下那三岁细伢子都市下的“狗卵子棋”